如果说靳保芳展现着河北人沉默隐忍克制的一面,那么苗连生则喷薄出河北人的豪爽冲劲激情。苗连生1956年出生于河北保定,父母是普通的铁路工人。13岁即参军,28岁才退伍,有长达15年的军旅生涯,两赴越南参加援越抗美、对越自卫反击战。
肩负分布式联盟重任
退伍后的苗连生回到了保定,虽然常年的军旅生活已使他和现实生活失联多年,但同样造就了他力争上游的火爆性格。此时改革开放已实行好几年,他敏锐的觉察到了时代的变化,女性爱美的天性随着经济社会的变化正被解放出来。于是,1987年1月15日苗连生将化妆品专营模式首次植入保定,创立“英利化妆品经销部”,做起了化妆品生意。
在英利新翻修的展览馆内放着一张苗连生当年站柜台的照片:瘦高的小伙留着和那个时代著名诗人海子一样蓬松的头发、不算茂密的络腮胡,双手环抱在两臂间,背后柜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在不甚刺目的灯光下有一种略显青涩的成熟感。仅靠卖化妆品,英利就已经达到了2个亿的年销售额,对于此时的苗连生来说目标的快速达成、挑战性的缺失、日渐乏味的生活成了一大困扰。
在做化妆品后,苗连生尝试代理羽西,卖绿色蔬菜、弱碱性电解水。1993年,有一天他在报纸上看到一篇介绍太阳能产业未来前景的文章,就放弃了前面所有的生意,开始查找一切关于太阳能的资料,但他在进入光伏行业之前也从未有过任何此类经验。这样的举措难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惊奇。但细心回溯下苗连生在以往看似低端的商业尝试中,不难发现常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使他能以充沛的精力游刃有余地达到目的;而近十年在最底层社会的摸爬滚打又练就了他敢于尝试也勇于放弃的魄力。
苗连生毅然决然地从日本引进了一条太阳能霓虹灯生产线,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新能源概念。“那时全国做太阳能相关产业的一共没几个人,参加国际会议,同行业一共才来100来人。”苗连生向《中国企业家》回忆,此后他将多年积累的全部身家逐渐转移到光伏发电领域。
1996年苗连生看准了中国西部大开发的太阳能项目。中国光伏电池项目有专项拨款,但只能通过国家开发银行发放,作为民营企业英利当时根本没有获得贷款的机会。
无奈之下,苗连生将公司重组,1998年成立英利新能源有限公司,向保定高新区管委会下的一个投资公司出让60%股份。
1999年,英利新能源中标国家高技术产业化示范项目——四川阿坝太阳能送电到乡的承建权,其多晶硅太阳能电池一期工程生产线也通过初步设计,投资约1.5亿。仅靠高新区支持难以为继,苗连生去银行“化缘”,国家开发银行嫌项目太小,转给了建行。苗给建行做了大量光伏发电扫盲工作,项目仍然被毙掉了,对方理由很简单:“这个东西挺好,但你现在一年能搞两三个亿的销售吗?不能吧。”
就在英利备感空气稀薄时,保定最大的国有企业之一天威集团出现了。2001年,天威集团旗下的天威保变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资金充沛,投向并不明确,这时集团董事长丁强发现了困窘中的英利。始建于1958年的天威集团,其时已成为中国变压器行业的新领袖,由于产量最高、品种最齐全、电压等级覆盖面最宽,其在国际上亦有一定知名度。
与英利最初的合资,天威集团内部只有丁强一人力挺,其他人默不作声,他们顾忌两点:一英利是民企,二英利“搞得是什么别人也看不懂”。
2002年2月,天威保变、英利集团、北京中新立业科技投资咨询有限公司三方对保定英利新能源有限公司增资扩股,股权比例为49%、45%、6%,高新区原来的股权变为债权。此时因为按照天威保变与英利集团的“君子协定”,保变不干涉经营,以类似财务投资人身份参与。
保变助阵,天威英利一期工程顺利完工,产能3兆瓦。自阿坝工程起,苗连生就尝试打造完整产业链,英利的产品和服务从多晶硅锭、硅片、光伏电池片、光伏电池组件,逐渐覆盖到最终端的光伏应用系统到光伏系统集成。
2004年8月,德国政府更新《可再生能源法》,成为《京都议定书》生效后对光伏电池的市场需求首先膨胀的国家。2004年10月份,天威英利准备启动二期工程,计划投资4亿。
天威英利二期工程靠寅吃卯粮,短期滚动融资方式进行。2005年企业流动资金紧张的问题充分暴露,主因是光伏电池企业一涌而上,大笔资金都要给上游硅原料厂家做预付或参与建设才能拿到原料。天威英利负债率一度甚至曾达到90%—100%,大部分都是预付硅料款。天威英利希望获得天威保变的融资担保支持,保变的条件十分明确,必须获得绝对控股权,为了二期工程,天威英利忍痛向天威保变出售其所持2%股权,天威保变持股增至51%。尽管双方仍约定保变不参与管理,但苗连生由此丧失了对天威保变在法律意义上的绝对控制权。嫁接上市公司天威保变,为天威英利带来了宝贵的发展资金,使得天威英利能够抓住光伏产业发展的最好时机,迅速成长为中国光伏产业的龙头企业。但是与天威保变的合作为其后期的发展设置了巨大的障碍,特别是出让2%的公司股权给天威保变,使得天威保变成为天威英利的控股股东。为了重新获取控股权,苗连生付出了不可想象的资金成本才得以赎回控股权。
营销起家的苗连生赋予了英利鲜明的市场风格。中国光伏企业90%以上产品输往海外,多数企业并不具备营销能力,大多将产品交给外商代理,或者干脆为国际大厂做代工,但英利不同,它很早就在海外聘请拥有金融界和政界关系网的当地人成立分公司,并在欧洲太阳能工程主流市场与BP、夏普等国际对手多次对决。
英利拥有完整的产业链,得益于纵向一体化概念,靠近上游,天威英利与全球主供应商和二级市场很早就建立了稳固的供应关系。硅料库存原来能保证45天,目前延长到了80天左右。而尚德上市时招股章程显示,公司仅有一天半的库存量,停工待料的风险迫在眉睫。
但天威英利错过了上一轮太阳能企业海外上市潮,错过了最宝贵的上市时机,国内光伏企业在海外“扎堆上市”的日子,苏州CSI阿特斯、常州天合光能和江苏林洋新能源等都先后成功上市,使他们在采购原料和扩张生产能力方面实现跨越,而此时天威英利陷入了与天威保变的股权之争。
从2005年年底开始,保定市国资委和天威集团就奔走于证监会、发改委、国资委、商务部等部门,希望能在天威控股情况下实现天威英利上市。后来成为天威英利主承销商的高盛当时就预言这种努力可能是徒劳的,他们希望英利去做天威集团的工作,认为如果对方能放弃控股权,以高盛的经验和实力可以在半年内帮助英利实现上市。
2006年8月8日,国家六部委颁布“10号文”,新规意味着企业赴海外上市进一步受阻。“10号文”将于9月8日生效,如果不赶在9月8日之前将公司重组出去,天威英利的海外上市将更加艰难。
眼看竞争对手都在上市后一路大幅扩张,而政策风向也在发生改变,“要么大家固守二期,一起慢慢死掉;要么利益暂时分开,天威保变再让出2%的股权”。保变让路了,就在“10号文”颁布后第二天,英利集团单方增资2500万元,持股天威英利由49%增长至51%。为了获得当年以156万元卖出的2%股权,苗连生支付了2500万元,比当年价格高出了16倍。增资当天,苗连生就在开曼群岛成立了未来的海外上市主体——英利绿色能源控股有限公司。英利绿色能源经过两轮私募后,终于坎坷上市。但天威英利浪费了宝贵的6个月时间已板上钉钉,资本市场对迟到者天威英利的估值在观望中缩水。
美国东部时间2007年6月8日上午9时30分,苗连生敲响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开市钟,一向率性而为的他因为不习惯没有系领,纽交所尊重了他的意志,这无意中创造了一个可以彰显纽交所风度的纪录:他是纽交所200多年历史中第一个不系领带的敲钟人。
略显尴尬的事在上市当天,英利绿色能源开盘10.80美元,收于10.50美元,跌破11美元的发行价,而2005年12月14日尚德在同一地点上市时,股价大涨40%,收于21.20美元 。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市后的天威英利在面对全球金融危机下有什么新的突破?尽心办好事的初衷却引来一片吐槽。且看下篇——陷“低价”泥潭下的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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