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协鑫新能源发布公告,公司间接附属苏州协鑫新能源及河南协鑫新能源向中国电力附属五凌电力出售新安协鑫、汝州协鑫及江陵协鑫55%的股权,共涉及光伏电站280兆瓦,总代价约为人民币2.46亿元。
3月28日,江山控股宣布向中广核太阳能开发有限公司出售樟树项目公司(樟树市中利腾晖光伏有限公司)全部股权,总代价约1.1亿元人民币。
3月19日,熊猫绿能宣布,以3404.9万英镑的价格出售旗下Notus Investments 2 S.à r.l.公司全部已发行股本,涉及6个位于英国的在运光伏发电项目,合计装机规模82.5兆瓦。
出售光伏电站的消息接踵而至,谁是大批电站资产的“接盘者”?资产“洗牌”的过程中,光伏企业“融资难”的老问题是否有所改观?
“光伏电站是建设周期相对较短的重资产,而且资产结构、现金流来源都非常单一,这样的资产运作方式对于一些从制造业起家的企业而言可能会非常不适应。”中国新能源电力投融资联盟秘书长彭澎认为,这也是部分企业开始出售光伏电站的重要原因。
彭澎分析指出,目前收购光伏电站资产的主要有四类群体。“最主要的还是一些专业能力强的大型央企、国企,而且收购量也非常大。”同时,还有一些对收益要求较高的基金介入收购。“去年,苹果公司集合了20多家供应商成立了一个基金,就在中国收购了一些光伏资产。”
值得注意的是,海外投资者特别是传统电力公司也开始着眼国内的光伏电站。“海外投资者在补贴高点的时候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兴趣,如今补贴日益退坡,他们认为行业的发展正在趋于稳定,而且能够长期持有中国的基础设施类资产,海外投资者这时反倒有了投资意愿,但这些海外投资者大多数都更加看好分布式光伏电站。”
此外,一些转型中的其他企业也将目光投向了光伏资产。“特别是一些上市公司,他们在收购前通常会有非常明确的总量计划。但在2018年整个股市和光伏行业不太景气的情况下,整体步子就放慢了。目前这类企业的数量并不算多。”
“‘洗牌’的过程中,国企和民企的选择截然不同。国企在发展的压力下,必须加注在风电、光伏领域,而且主要精力放在大型基地项目上。而民营企业则在逐步出售原来的地面项目,补贴拖欠是原因之一,但核心问题还在于部分民企杠杆过高、成本过高。”彭澎指出,未来,分布式光伏市场会在一定区域内形成小范围的资产持有集中,“民企在这个领域内最有优势”。
纵观光伏电站资产出售的一则则公告,“偿还债务”“改善资产负债比率”“改善流动资金及去杠杆化情况”等已经成为高频词汇。
“以前我们总说民营企业融资难,但最新的情况是国企甚至央企在新能源开发上都开始缺钱。”九三学社中央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吴琦表示,随着结构性去杠杆的持续推进,很多国企、央企为了降低资产负债率,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也遭遇了融资难问题。“大唐集团北京公司在昌平青灰岭的风光发电项目当前就面临资金短缺、迟迟无法开工的情况。以前项目公司往往都是通过集团担保或者集团委托贷款的形式去融资,但现在,国企、央企有了资产负债率的考核要求,项目公司有时就不得不自己去跑贷款,很多时候单一的项目公司并不具备成熟的贷款条件。”
此外,吴琦强调,在金融机构眼中,光伏等新能源行业本身就存在诸多风险。“首先,弃光限电等消纳问题的客观存在,导致很多新能源项目的贷款已经成为不良贷款。2014-2016年,我国的弃风弃光率和不良贷款率均快速上升,呈现出高度一致的特征。在银行的不良贷款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新能源领域。这些不良贷款的记录直接影响了银行对新能源企业和项目贷款的态度。”加之产业链条中部分环节的产能过剩、科技创新能力不足等因素,金融机构对于新能源行业“担心重重”。
“坦白说,我并不看好新能源行业下一步的融资前景,如果要发展,只能是加快直接融资。”吴琦坦陈自己的悲观情绪:“就像那句玩笑,今年可能是未来几年中最好的一年。”
彭澎指出,一直以来光伏行业的融资都是靠政府信用和电网信用支撑。“政府对电价有长达20年的稳定承诺,电网能够持续收购电站发出来的电,这两点是最有力的信用支撑。”但随着平价上网的日益趋近,在不断市场化的过程中,电站的客户将由电网公司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用电企业,传统的“双轮驱动”将逐渐转变为用户和开发商自身的信用。
此外,即便在融资成功之后,“如果光伏电站吸引了投资进入,在投资人需要现金的时刻,如何将电站资产变现也是非常紧迫的问题。没有标准化交易平台的背景下,投资人只能通过朋友或者中介公司找到买家。单个中介公司的覆盖面毕竟有限,交易过程耗费时间极长且电站资产价值无法得到充分的体现。”彭澎强调,构建标准化的交易平台为电站资产的流动提供相应的服务,是未来实现电站资产证券化的重要环节。